秦岭秋风

哪一天想取标题了再来取

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玉离经了?

好久好久,久到他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。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玉离经在看着他,而他留给玉离经的永远是那个冷冷的背影。

蜡烛上的火焰在跳动,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翻书的声音,玉离经仍在处理着门内事物。挥笔写着什么的人瘦了很多,主事华服也掩饰不了衣服下的那人的清瘦。

主事应当早些休息。君奉天想上前劝说的话语说不出口,想上前为人添衣也无能为力。他就只能就这么看着,什么也做不了。

翻书的人似是不知疲倦,他们没有任何交流,只有时间悄悄流逝,似是不愿惊扰两人。玉离经看着书,君奉天就看着玉离经。

灯花“噼啪——”爆开,暗淡的烛火又明亮了些许,玉离经也终于搁下笔。

抬头看过来的目光太过茫然,君奉天满心心疼。他知道玉离经这几日都在发了疯的找事做,大事小事,事事躬亲,任谁劝也没用,只生怕一停下来就要面对君奉天已不在人世这一残酷现实。

明明最不愿玉离经难过,却偏偏自己才是让玉离经如此哀痛的罪魁祸首。



最后的记忆,是与人觉一战,他仍记挂着的玉离经。

再次有意识,是在正法内,他听到了玉离经的哭声。

哭声太苦,他忍不住从正法中挣了出来。安慰的话语说出口却发现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,想要替人擦去泪花的手径自穿过玉离经的脸,什么也摸不到,无论试多少次。君奉天摊开掌,看着玉离经的泪珠穿过,打湿了衣袍,君奉天不得不接受自己与人已经天人两隔,玉离经再也听不到他,看不到他。

玉离经怀抱着正法,仿佛那就是他最后的依托,一声声亚父唤的悲切,也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,儒门主事才能抛开所有礼仪,只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亚父的玉离经。

他想抱抱玉离经,想告诉他自己还在,可所闻都是玉离经压抑的哭声,所见都是玉离经抱着冰冷正法的颤抖身躯。

那每一声声亚父,都像一把把刀生生扎在心口。是他,没保护好玉离经。

记忆中玉离经小时候便不爱哭,哭的最凶那次,就是他把玉离经托付给山野夫妇时,还未长大的玉离经使劲儿抓着他的衣袖求他不要丢下他,那时也是一声声亚父唤的他满心不忍,可他还是狠下心,封了玉离经记忆,把他留在了那。

但没带在身旁,却放在了心上。

玉离经寻来儒门时,不愿玉离经涉世的他竟有一丝欣喜,想着在自己身边,自己总是能护好他的。

哪成想,如今看到在他面前哭得哀痛欲绝的玉离经。如果他能早些察觉人觉的诡计,是不是就不会成如今这局面?



又哪来的如果?君奉天无奈叹气,对坐的玉离经像是察觉了什么,快步走过来。突来的风从没关严的窗户灌了进来,吹熄了要灭不灭的蜡烛,玉离经也仿佛清醒了似的停下脚步。

黑暗中,他看不到玉离经的表情,只听到玉离经喃喃一句,怎么可能是亚父。

君奉天想说,是他,他一直没走,可只能看着玉离经穿过他的身子,走了出去。



整个昊正五道安静得不像话,君奉天跟着玉离经来到第一道,看着玉离经的发梢在夜风中晃荡。原来,望着一个人的背影那种可望不可及的感觉是如此的无力。玉离经是如何在遭到自己拒绝后又一次次奋不顾身扑上来的?自己一次又一次转过身,对玉离经又有多残忍?

玉离经却不进去,靠着门边石柱坐下,将满腹心事倾诉。

亚父,你知不知道,其实离经很喜欢你。

知,怎会不知,玉离经的心意他从来知晓,精明如玉离经,对他的喜欢,从来都藏匿不好。只是他不能给玉离经承诺,所以他不敢也不能回应,只得一次次把人拒之门外。

玉离经一直在说,从小时候说到德风古道,一点一滴,如数家珍。似乎与他君奉天相关的,都是值得珍藏的绝世宝藏。

君奉天一直听着,玉离经究竟是用着多大的力气去喜欢着他?哪怕从无回应,玉离经也甘之如饴,自己对玉离经,实在太过残忍。

东方不觉已经破晓,玉离经便又是那个执掌一方的儒门主事。

君奉天就只能看着玉离经白日里用忙碌麻痹自己,夜里一个人独自神伤,日日品尝着这酷刑。



没想过会复活,见着玉离经的时候,明明欣喜得想要扑上来的人到底顾及儒门主事的身份,收敛了已经迈出的脚步,所有高兴都化成一句,亚父,欢迎回来。

但忍不住的玉离经,当晚就跑到了昊正五道,对他说着,亚父,今晚的月亮好圆。

想起玉离经在深夜抱着正法痛哭的画面,劝人回去休息的话没舍得说出口。

今晚便在此歇息吧。君奉天回头,看见玉离经从惊讶转为惊喜,浅碧的眸子如幽潭,泛起圈圈涟漪,而他,是那掷入的石子。

很抱歉,是我让你等的太久。摸摸玉离经的头,他知道,玉离经很喜欢这个动作。

他喜欢的玉离经,就该护在身旁,放在心上。








当初看到离经拿正法做阵眼的时候就想,正法是不是一直都被离经收着,夜深人静时离经会不会拿出正法哭的像个没家了的孩子,奉天死过一遭回来会不会很多想法就不一样了,万一就接受离经了呢?私心的想奉天回来后带着离经一起退隐就是最后的结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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